熊窩

其實我已經坑了...
好像還有人在看這篇，十分抱歉！
現在才把存稿放出來

15　雪山幽靈 下

他怎麼知道眼前這個瘦弱的女孩兒是鬼？

阿斯嘉德自詡太陽之族，活力剛強是他們自豪的資本，那死去的阿斯嘉德人呢？以前給他念故事的婆婆說，日落之後便是月升了。

慘白如月、周身微光、寒氣滲人－－太簡單了。

重要的是，這裡可不是什麼觀光景點風景名勝，在如此險惡的環境下，你很難不對一切陌生的突發事件產生敵意與懷疑，但他最主要還是賭了一把當事人的反應。

但這之後的發展就不是洛基預料得到的。

14　雪山幽靈　上

彷彿被山吞沒，兩人轉眼醒來便看見綠蔓遮天，卻不至晦暗無光，頂峰缺口細長，宛如一道傷疤，抬頭能看見粼粼波光，是日光透過瀑布泉水折射而下。

這裡是金恩加格鴻溝的內部，如今身處的石路與外頭如出一轍，差別在於內部較為潮濕，四周岩壁都爬滿青苔細蔓。

范達爾對著從那山頂透進的水光發呆，經折射的陽光不再刺目，迷幻得像是極光。劇烈跳動的胸膛在均勻呼吸後趨於平穩，直到洛基的面容闖入視線。

「我厲害吧！」洛基逆著光，無數細小的光粒圍繞在他的黑髮邊緣，像是光圈包圍著他，而那得意張揚的笑容卻是更加耀眼，炙熱地烙印在范達爾心中久久不散。

胸膛又開始沸騰，如大夢初醒。

13  盧恩符文

范達爾覺得自己開始摸清與洛基的相處方式了。洛基陰晴不定難以捉摸，別人說東他往西，你分不清他何時是真心何時是作戲，他看似遊戲人間，對惹惱他人的惡作劇樂此不疲，有時卻敏感得連一點觸碰都抗拒。

簡單來說，矛盾是洛基的代名詞。

你幾乎無法在他身上找到什麼足以確信的事，除了一點：當他習慣了你對他釋出的善意，他就會開始得寸進尺。

「嘿，范達爾，來聊會兒吧！」頭頂上那嘰嘰喳喳，夾雜鳥叫的碎念聲難以忽略，即使是在如此強勁的烈風下，那魔音穿腦般的聲音依舊死命地鑽進他的耳朵。

「我記得剛才有人說過很期待攀越這座阿斯嘉德最險的懸崖，想必你現在心中十分激動，恨不得全都吐露出來吧？我雖然不是個好演講人，但說到最佳聆聽者，全仙宮除了洛基想不到第二人了。」

范達爾覺得自己快吐了，各種意義上。谷風似刀從腳底颳上來，吹得他頭暈目眩，岩縫極細使他舉步維艱，站都站不穩。

12　海姆達爾

我們確定要這麼做？

范達爾所踏的巨石光滑而尖銳，看得出經年沖刷的痕跡，他俯瞰腳下的萬丈深淵，急流拍打聲已蓋過他的心跳 ，自己一個閃神就可能失去平衡 。這是位於阿斯嘉德邊境的金恩加格瀑布，源自不凍河伊文的豐沛洪水直奔無底鴻溝金恩加格，其洶涌泉流拉出的萬丈銀線看不見盡頭，中端被水霧籠罩，穿越數界直達空間之海，世界之樹的根。

「如果你需要時間作心理調適我們可以緩緩，反正距離婚禮還有一星期，時間非常充裕。」

聽見洛基的嘲諷范達爾才發現自己把內心話說出來了，他抬頭對著那滯在半空的烏鴉喊，因為這兒的水聲真的太大了：

「不！我是想問你介意我先走一步嗎？我等不及了！」

范達爾眼神滿是興奮，仙宮最大的瀑布，最陡峭的山壁，橫跨數界直通世界樹根部的急流，這任務實在是——太刺激了！

11　騙子

神后的花園四季如春、百花齊放，腳下是柔軟的綠茵，空氣中瀰漫醉人的花香，矮灌木叢形成天然的樹牆，一重又一重，加上早晨未散的清霧更加撲朔迷離，范達爾就是在這如同迷宮一般的花園中心，找到了洛基。

洛基背對著他坐在一塊樹樁上，一個人，孤單的可怕。范達爾走上前，和洛基背對背坐下，一時無語。過去這裡從未如此安靜，范達爾思忖。

「你的偽裝術太差了。」

「沒錯，也就騙過整個阿斯嘉德王國的人而已。」洛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10　黑夜

「你是……我的朋友。」

洛基幾乎是立刻笑出聲，眼中的鄙夷表露無遺。他已經把范達爾逼到門上，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觸，太過靠近連兩人呼出的氣息都纏在一起。

「噢！The dashing，你是索爾的朋友，不是我的。」他墨黑的睫毛跟隨視線緩緩掀起，「還是說你總想對『朋友』這麼做？」

范達爾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停在眼前那片單薄的嘴唇，燭光明滅氛圍曖昧，他們之間彷彿一場角力，誰也不知道誰會先投降，飛蛾撲火般墜入對方的眼中。

09　定位

 
你是否在扮演著某些不屬於你的角色？或者他人對你有過怎麼樣的期待？
 
又或者，你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就像在這世上你找不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在黑暗世界的風砂掩埋中，作為一個半冰霜巨人屍體的洛基覺得自己陷入了沉睡，風吹滾石的聲音漸小，這代表他離現實越來越遙遠了，一種類似永久的睡眠令他與外界的事物隔絕，他像是回歸至母體內浸泡在羊水中般溫暖舒適，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音不絕與耳－那是由他回憶編織成的絮語－，最大的莫過於索爾用帶著哭腔的低啞嗓音對他說：
 
「父親會以你為榮。」
 

08　矛盾

 
赫爾莫德覺得現在不是個好時機，因為主神的心情很不好。
 
該怎麼說呢……Allfather一如往常的，用過早膳後前往已故神后芙莉嘉的花園散步，接著到兀兒德之泉旁的議事廳開諸神會議，然後回金宮接見大臣與辦理政事。
 
聽上去好像和平時沒什麼區別。
 
但赫爾莫德就是覺得不對勁！他覺得自己還是能滾多遠就滾多遠好了，請求增編人手的事還是過幾天再談吧……就在站在角落的赫爾莫德暗自打好主意準備讓眼前的主神當個安靜的老男人的時候，奧丁開口了。
 
「赫爾莫德。」老邁而沉穩的嗓音如晨鐘敲醒了站在一旁心理活動旺盛的赫爾莫德，他一驚趕緊應了上前單跪行禮，而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卻一語不發，便是要等他先開口。
 
「……My king.」赫爾莫德連頭都不敢抬，好像他說了下個字便會被面前這個喜怒無常的國王命人將他拖往刑場。
 
他剛才用『喜怒無常』來形容他們的眾神之父了嗎？這太荒唐了！通常仙宮人最常用這個詞來形容那個前不久才在黑暗世界戰死的二皇子…或許要改稱為罪犯洛基。

07　棋子
 
「怎麼了？聽到我要結婚了，不恭喜我？」
 
「…和誰？」范達爾此時腦袋一片空白，只能一臉傻樣地發問。
 
「華納海姆的公主，聞名九界的美人弗蕾亞。」然後像是終於說到重點似地，洛基戲劇性地拉長了尾音：「而你的任務，就是去勾引我的……喔不、是我們敬愛的奧丁陛下的未婚妻。」
 
內室的燭光晦暗不明，火光微微搖曳在牆面印上兩個清晰的黑色人影，這裡沒有風，沉默似乎是空氣中唯一的流體。
 
而打破寧靜的是一聲終於掩不住而爆出的笑聲。
 

06　協議

 
洛基背著雙手不發一語，只見他一氅綠色長披風佇立於圓形王座的階下環顧四周，像是在尋找在什麼。
 
安格波蒂單膝跪地，微微抬眼看了一下台階上的君王，又迅速收回自己的目光專心盯著地面，對於洛基的變身絲毫不覺驚奇。
 
范達爾緊張地躲藏在巨大石柱後。他不敢置信奧丁所賦予信任的女先知竟參予了洛基的篡位計畫，難怪這些日子無一人懷疑這王座上那位眾神之父的真偽。
 
這讓范達爾更加擔心奧丁的安危。
 
還有一點，若是安格波蒂早已和洛基串通，他身中的冰霜之毒，還有昨晚的種種……是否皆是一場陰謀？
 

05　潛入

「Allfather說今日不見任何人。」

那大殿大門外的侍衛如是說。

「我真的是有重大的事必須稟告主神，要是耽擱了你我都擔當不起。」范達爾曉之以理。

「Allfather強調今日不會見任何人。」
「…我是騎兵團的團長范達爾，倒是你，我以前沒見過你，你之前是在哪任職的？誰指導的？」范達爾威之以勢。

「我從前服役於護衛隊107排，由后剛大人指導，最近才上任。」侍衛據實以報。

「我跟你說我和你們隊長是好兄弟，生死之交那種，你相信我就等於相信你們隊長，你給我方便就等於給你們隊長方便。」范達爾動之以情。

「Allfather說除非他親允，否則沒人可以進入。」

「……那個，我看你也站了挺久，不然這樣，你去城裡隨便找一家酒館，報我的名字，去休息一下也好。」范達爾誘之以利。

「Allfather特別囑咐不能讓任何人進入。」

04　圈套

*赫爾莫德鞋尖輕點地面，鞋側一對翅膀一振，瞬間將他整個人托起騰空飄移，往從正殿外飛去。

他抱著一大束羊皮文卷，每一卷都長得像劍足以遮住他前方的視線，忽然耳邊傳來鳥禽翅膀振動的聲音，一股力量迎面撲來，將他整個人往後一撞，懷裡的卷宗全都散落一地。

那個罪魁禍首－－一隻大烏鴉在空中盤旋，繞著白色石膏柱飛一圈便停在高高的屋簷上，不時啞個兩聲，彷彿在嘲笑赫爾莫德此時狼狽滑稽的模樣。
赫爾莫德氣結，想飛上去找那隻烏鴉算帳，看見滿地散亂的文卷又決定作罷。

看在父神的份上，再多編派一些人來傳令局吧！不然諸神的黃昏還沒到，他就已經先倒了。

03　洛基

洛基自有記憶以來就感覺不出冷熱，母親說他是特殊體質，現在洛基明白了，他的確是『特殊』的。

這讓洛基喜歡上冬季。

阿斯嘉德四季如春，難得的下雪天也不至於令人感到寒風刺骨，但在比平常還寒冷的冬天裡，那群夏天裡耀武揚威、炫耀自己肌肉的眾神只能穿上厚重的毛氅，瑟瑟發抖地圍在火爐旁取暖，那模樣真是令人發噱，讓不畏暖寒的洛基十分得意。

連神都畏懼寒冷。
然而此時此刻，洛基卻感受到冷。一種如冰錐刺進皮肉、深入骨髓，順著血液進入心臟的冷，寒氣如冰針充斥在他每一個毛細孔。這樣由內而外的冰冷讓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冰像，外面包一層人皮。

有趣的是，身為一個冰霜巨人混血的雜種，這樣的形容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02 冰霜巨人之毒

前一晚，金宮偏殿，占卜室。

「你的瞳色，來由自*無砂無海的深淵，那裡只有霧與風，十二道罪惡如蛇行般盤據永凍之地，逐漸凝聚成霜，這是開天闢地以來的原罪，我看不見它的未來。」

范達爾苦笑，「親愛的*安格波蒂，我欣賞妳的學問淵博與智慧，但能不能請妳解釋地稍微直白一些……」

紅髮紅衣的女先知將白皙卻紋滿黑色圖騰的手從范達爾的眼皮上挪開：「是冰霜巨人。」
「什麼？」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曾被冰霜巨人的冰刺攻擊，且命在旦夕。」

「是的。」范達爾回答，「那次同索爾一行人攻打約頓海姆，被刺穿了胸膛，聽*沃爾娃（Volva）女巫們說當時我的血幾乎流盡，但經過搶救後，我的靈魂奇蹟似的又重新聚集起來，才撿回一條命。」

安格波蒂聞言點點頭：「那或許是冰霜巨人之毒救了你。你在被它的冰刺刺穿的同時，冰霜巨人與身俱來、含有劇毒的血液也會流進你體內，至於你的瞳色由藍轉棕，可能正是餘毒留下的後遺症。」

01　范達爾

晨曦越過窗櫺，照進阿斯嘉德某家小旅館的二樓。窗外有悅耳的鳥鳴，那是應第一聲春雷而生的長尾五彩雀，牠們是神后芙莉嘉的寵物，銀鈴般的嗓音傳說能帶給人們豐收與愛情。

春風吹散范達爾的睡眠，剛睜眼便映入一雙祖母綠的眼睛。

身上人發現自己醒來後便開始伸展四肢，不安分地騷動，范達爾能感覺到對方的陰莖半硬不軟地抵在小腹上，那雙光裸的大腿則有意無意的蹭到自己早晨精神滿滿的小兄弟。

金髮的騎士有些無奈，欲張口卻被對方的兩根指頭按住嘴唇噤了聲，一顆黑色的腦袋向他湊近，對著耳邊說：「噓……別破壞春天的歌聲。」

他的聲音很輕，輕的像泡沫一觸即破，即使沒看見，范達爾也能想像此刻那人一對綠眼微瞇，狡黠地勾起笑容的得意樣子。范達爾承認，當那黑色髮梢觸及他鼻尖，與那一股熱氣吹在自己耳垂的瞬間，他是有些心猿意馬了。

他悶笑，握住對方的手，親吻他掌中繁複的紋路、修長有力的手指和分明的指節，得到那雙綠眼睛一剎那不知是驚訝還是羞赧的退縮。范達爾喜歡這個反應，他伸手勾住那人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兩張臉的距離不到一公分，彷彿這樣就能讓彼此置身在只有對方的世界。

「那你不該用手堵住我的嘴。」

范達爾的嗓音帶著剛起床特有的沙啞低沉，他甚至不確定對方有沒有聽清楚自己的話，但眼前那蒼白面孔的笑意更濃，兩片薄唇微張，那裏面的銀舌頭蠢蠢欲動，彷彿又要吐出什麼話語，但范達爾什麼也沒聽見，因為下一刻，他得到勝過世間所有的甜美果實－－一個濕溽而綿長的吻。